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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译家四道
自绳之道，心诚字真
美学之道，雅而不俗
为人之道，以善导译
社交之道，息交绝履
自绳之道，心诚字真
心诚字真，主要体现余之译心十片：一片良心可对天（译笔如人格标尺，敬业有德）；一片清心做学问（译事如面壁坐禅，清心寡欲）；一片恒心不松劲（入行如骑虎难下，持之以恒）；一片横心迎困难（译著如火中取栗，敢字当头）；一片精心求完美（译写如镂金琢玉，精益求精）；一片冰心对赞美（赞美如春风一度，瞬息而过）；一片虚心对批评（批评如醍醐灌顶，终生受益）；一片耐心对恶言（恶言如惊雷震耳，闻者足戒）；一片热心对求助（求助如雪中寻炭，有求必应）；一片善心携后生（后生如推前之浪，鼎力相助）。
美学之道，美而不俗
三法
词法：洁净无瑕，古朴典雅，犹如浑金璞玉
句法：文从字顺，舒缓得当，犹如行云流水
章法：条理清晰，圆满得体，犹如中秋之月
四防
防拘、防怯、防乱，防俗
词法：洁净无瑕，古朴典雅，犹如浑金璞玉
词法者，其最主要标志，乃在于语言之凝练，而适当采用成语，则会产生良好之效果也。余在《瓦尔登湖》一书中，有如下一段译文，可佐证也。文曰：
眺望窗外，瓦尔登湖宛若镶嵌在峰峦叠嶂之间的一泓清潭，地势高出半山腰，真乃“高峡出平湖”也。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将夜间的云衣雾裳，四散开来；湖面时而柔波细浪，涟漪轻泛；时而平静如镜，光洁可鉴；或隐或现，恰似幽灵，仿佛在宗教夜会开幕之时将那氤氲的山岚，偷偷地从四面八方拽进树林。露珠晶莹，熠熠生辉；犹如悬于碧树，宛若挂于高坡；与往日相比，真可谓彳亍而行，逡巡移步，迟迟不敢进入光天化日之中。
——《瓦尔登湖》
句法：文从字顺，舒缓得当，犹如行云流水
文从字顺，行云流水，乃是余一贯之追求。如此，则译文流畅自然，翻译之痕迹，无从看出也。余之译文《春》，则为最典型之实例尔。
四月，有时不知怎地一跃，就来到了弗吉尼亚的山坡上 — 转眼之间，到处生机勃勃，酷似一个大舞台。郁金香组成了大合唱，连翘构成阿拉伯式图案，洋李唱出了婉转的歌声。
——《春》
武汉学者朱明炬、谢少华、吴万伟，有专著名为《英汉名篇名译》。书中评论余之译作《春》曰：
实在不想去一字一句地分析宋译《春》的得失成败，也实在没有必要去分析，任何一个懂点英语的人对照原文和译文阅读都能感知宋译是多么出色。读着这样的文字，又有几个人会记得自己是在读译文呢？散文大家朱自清在著名的散文《春》中创造的意境也不过如此。
宋译之所以出色，在于译者在吃透原文总的语言特点、修辞手段、气氛、感情效果的基础上，运用地道、优美的汉语灵活、创造性地表达，力求再现原文的整体意境，从而同原文在笔调、风格上保持一致。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宋译才有其美学上的价值。
章法：条理清晰，结构圆满，犹如中秋之月
迻译者，一般并不涉及章法也。现成作品，迻译之时，全篇结构，早有限定，如无特殊，无需改动矣。
然译一书，序言不可无也。而序言者，乃完整之文章，需有完整之结构，而结构者，势必涉及章法也。显而易见，余于此所言之章法，乃为译著撰写序言之章法也。大凡译者，或迻译他人之书，或撰写一己之译论，皆会精心撰写之。余，更乐此不疲也。
数年之前，余曾出版翻译自传一部，名曰《译心》。序言之结构讲究，起承转合，脉络清晰，乃余最佳之序言也。
开头曰：丝丝柔柔，点点晶晶；谧谧幽幽，迷迷蒙蒙。淅淅沥沥的春雨，洒落在蜿蜒的石板路上，继而顺势而下，叮叮咚咚，汇入潺潺的林边小溪。
结尾云：在我的翻译园地，您的赐教就是煦煦春风，就是霏霏喜雨！
淅淅沥沥之春雨，对霏霏之喜雨，意境幽雅，遥相呼应。整篇文章，自始至终，宛如走过完美之圆圈，亦酷似中秋之月，朗朗于空。更中间部分，内容丰富，整篇文章，遂充实饱满，为正文起到良好之推介作用也。
四防：防拘、防怯、防乱，防俗
拘谨文呆滞，怯弱失活力；心乱文自差，文俗人自贱。造成拘谨之原因颇多，其中之要者，乃是直译意译之关系，拿捏欠佳也。初出茅庐者，最担心者，莫过于迻译走样，故而极其重视直译，然重视太过，便会背上不忠实原文之包袱，而怯弱之心态，应运而生。更有甚者，再遇难译之文，为难情绪，油然而生，继而方寸大乱。乱方寸，则心中没谱。没谱，则笔头发颤，心中敲鼓，智力开发，严重受阻。如此，则词不达意，遑论文辞优雅。结果无他，势必粗文俗字，比比皆是。有鉴于此，四防之事，不可小觑。如何防止？多学习，多实践，多总结，实为良策尔。
为人之道，以善导译
无私
无惧
无限
无私
一己之心得体会，余愿无私奉献之。具体之表现，多元合一之体例是也，即三合一， 四合一， 五合一，云云尔。
自《聊斋志异》与《西游记》之迻译出版，至《论语》为代表之国学典籍，再至诗经、楚辞、乐府、唐诗、宋词、元曲，无不为多元之体例也。其中，翻译笔记之元素，乃最能体现无私之心矣。
聊斋译稿，其后附翻译笔记四篇也，题曰聊斋译话。又如《泰戈尔·迷途之鸟》，每首译诗之后，皆有翻译笔记也。此外，更添加翻译感悟，且双语而为之。出版之后，为满足读者兴趣计，余再以诗译诗，制一新本，散体韵体，两相对照之。如此者，不乏其例，如美国女诗人萨拉·蒂斯戴尔之《恋歌》，余亦效仿前例也。
另外，融入式注释法，小标题之使用，乃至段落编码，目录编写等，皆属余人文关怀也。如此之举，虽麻烦徒增，但却给予读者方便矣。
无惧
无惧有三：无惧暴露自己之错误；无惧善意之批评；无惧评论之过激。常有不明就里者，误以为迻译不难，别人如何说，尔即如何译，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更有甚者，乃不知，迻译与其他学科无异，亦是隔行如隔山也。犹有人认为，译文虽妙，实乃作者之妙；译文之劣，实乃译者之劣。真可谓，知者难，不知者易矣。
如此，为他人做嫁衣裳之译者，倍感寒心也！若原作自来即差，译者却不加纠正，一旦出现问题，译者便真真是，跳进黄河，亦无法洗清矣。
此虽属个别之例，然译者因出差错，或译文欠佳，则会时常遇尖锐之批评，而言辞过激者，亦非罕见尔。若夫误人子弟，低级错误，至今依然萦绕于耳。
诚然，读者之严苛，亦会督促译者之努力，而译者，则需有无惧之心态，容人之胸怀也。
无限
行善无限度，尽心尽力即好。作为译者，行善有三帮：帮他人解惑；帮他人翻译；帮他人出版。如此三点，余已尽力而为之。
常言道，不因善小而不为。善思在先，善行在后。善思乃道德，善行即实践。道德，不可脱离实践；善心，不可仅存于胸。
余自幼家境贫寒，父母常教行善。善思，善行，年逾数十载，无论身处何处，余皆未敢遗忘也。曾记否？余幼之时，曾对残障之家施以小善，以自家本不富裕之饭菜，悄然接济之。纵使春秋数十，
耄耋之年，尚未忘尽力行善也。
行善者，先人后己，上班迟到，依然帮老者过路，此乃大善矣。就迻译而言，余亦会尽力效仿。有时虽忙译事，亦能暂放，助人译诗，不胜欢乐也。
社交之道，息交绝履
友善待人，人善待我
寡言修养，闭嘴智慧
不争为妙，一笑了之
享受孤独，是谓至贵
息交绝履，屏止众缘
友善待人，人善待我
友善待人，人善待己；大度待人，人亦宽和待己也。人之如何待己，取决于己之如何待人也。成功靠平时之积累，人气靠人品之吸引也。
最显著，亦即最令吾感动之一例，乃娄德平先生也。娄老先生，东西方艺术家协会主席也，长吾两岁。数年之前，经友人之引荐，相互结识尔。后先生请余迻译诗集，余欣然应允之。如此小事一端，先生却时时叨念，铭记于心。2016年，春节之际，余首回故国，先生风尘仆仆，自京赶至天津，登门酬谢。回京翌日，电话知会于吾，言说读罢拙著《译心》，钦佩之至，遂决定由协会向余颁奖，名曰翻译终身成就奖也。2017年，老人赴美探亲，亦专程登门拜访，亲将荣誉证书交付余手，继而赴《侨报》总部，在《侨报》总裁，暨北美作家协会会长游江先生见证之下，正式向余颁发证书也。
2019年夏，余二次回国，先生再度登门，决定助余出书一册，亦邀余在美筹建出版社，由其出资。云云耳耳，不一而足也。娄先生与余之故事，足以说明，善待他人，他人亦善待己也。
寡言修养，闭嘴智慧
寡言乃修养，闭嘴乃智慧；明知多说有害无益，何必喋喋不休尔？如此之理，务必铭记。所以然者何？只因迻译之事，此理亦通也。余致力迻译，屡有新书问世，常有恭维之词，不绝于耳。面对此事，余应何以待之？无疑，需心智清醒，切勿头脑膨胀也。
他人赞扬，必致悃忱，此乃必然亦必须尔。然须切忌：“心内美滋滋，脸上笑盈盈，口中语喋喋。”亦须切记：“好坏凭人说，自己少开口，此乃寡言修养，闭嘴智慧者也。”
不争为妙，一笑了之
余建博客，数网之上，余之全部书稿，几乎皆发于焉尔。发表博文，即有跟帖，有赞扬，亦会有批评，乃至讥讽挖苦之语矣。谆谆善意之批评指正，吾乃耐心说明之；咄咄逼人之挖苦讽刺，吾乃默然面对之。此所谓心中有数，引以为戒；不争为妙；一笑了之，可也。
享受孤独，是谓至贵
庄子曰：“独往独来，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此话言之有理也。孤独，能令人出类拔萃，超凡脱俗矣。
呼朋唤友，与人同在，处社会之状态；离群索居，孤独自处，处自然之状态。孤独，自己走向自己；孤独，自己面对自己。不用被迫与他人对话，方能有时间与自己对话，亦能有时间与精力，专心致志，做喜欢之事，做应做之事也。
社交，体现外在之价值；独处，创造内在之价值。大凡超拔之人，皆能孤独而成就自己也。于我而言，孤独，乃至珍；孤独，乃至贵。若无此法宝，焉能译书出书耶？
息交绝履，屏止众缘
息交绝履，屏止众缘，虽显绝对，然可行也。若夫迻译，须有孤独之心，少与外人接触，方能耐住寂寞，专心致志，成就事业尔。诚如俗语所言，甘蔗岂能两头甜？任何事物，任何行为，皆非十全十美，故而得必有失也。问题所在，需权衡利弊，审视得失，孰大孰小，务必明确，选其大者而为之，择其小者而避之。
继而言之，与人相处，人际改善，诸般信息，所获颇多，此无疑也。然则若此，亦会牵扯精力，分心走神。文学迻译，本是寂寞中事，纷纷扰扰之间，焉能成功耶？
有鉴于此，吾乃尽量少与外界联系也。为此，余不置手机，家中唯座机一部，以应日常生活之需尔。诚如友人笑曰：“当今时代，人手一机；汝无手机，不可思议也。”
第四章 译家五气
鹰击长空的浩然之气
蜘蛛结网的缜密之气
静谷幽兰的优雅之气
彩云追月的浪漫之气
繁花似锦的唯美之气
鹰击长空浩然之气
文学迻译，如带小儿，性情各异，方式亦应不同也。文学迻译，门类颇多；散文诗歌，随笔小说；古今中外，浩渺如波。文学迻译，门类各异；风格语言，则需不同尔。故而文学译者，应为多面手也。
迻译气势磅礴之作，鹰击长空之浩然之气，不可缺也。遣词造句，须粗犷豪放，大气凛然。
余曾译科罗拉多大峡谷之散文，即注意文笔浩然之气。译文之首曰：
“噫嘘唏！大峡谷之美令人魂飞魄动。其气势之巍峨，景色之壮观，堪称盖世之绝；其深邃之如渊，瑰怪之伟奇，无愧北美洲最为恢弘的自然奇观之一；其险远峭阻之状，幽旷凄森之氛，更令人一睹而心颤目眩，及至惊羡不已，神往无极。”
蜘蛛结网缜密之气
蜘蛛结网，非如人类之出于思想之支配，然其网络，规矩之至，犹如缜密思维之产物也。就此一点，作为译者，余从中颇受启示。缜密思维，所含内容甚多。余，既非蜘蛛，亦非哲人，译者一名，仅此而已矣。
余所论之内容，无非迻译之事。具体而言之，即思维须缜密，译文须严谨，如此而已。余此论点，体现最显著者，莫过于遣词造句，语法结构也。窃以为，大凡文学之译者，皆须有语法家之修养及学识，否则译文粗制滥造，不伦不类也。外译汉，译文须符合汉语之语法，汉译外，译文要须符合外语之语法，此诚为最起码之底线也。若非遵循此一底线，则会误入歧途耳。如下一例，摘自《瓦尔登湖》：
眺望窗外，瓦尔登湖宛若镶嵌在峰峦叠嶂之间的一泓清潭，地势高出半山腰，真乃“高峡出平湖”也。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将夜间的云衣雾裳，四散开来；湖面时而柔波细浪，涟漪轻泛；时而平静如镜，光洁可鉴；或隐或现，恰似幽灵，仿佛在宗教夜会开幕之时将那氤氲的山岚，偷偷地从四面八方拽进树林。露珠晶莹，熠熠生辉；犹如悬于碧树，宛若挂于高坡；与往日相比，真可谓彳亍而行，逡巡移步，迟迟不敢进入光天化日之中。
静谷幽兰优雅之气
文字修养，至关重要，译者须向作家看齐，须以作家之身份撰写译文也。之所以如此，乃因一般而言，大凡称得起作家之人，其文字应异常得体也。
词语优雅凝练，气势行云流水，节奏铿锵有力，吟诵朗朗上口，诸般元素，皆为普遍之要求，实属不可或缺尔。
迻译撰文，皆需气势，而气势如天地万物，皆有阴阳之分也。鹰击长空浩然之气，乃属阳刚之气。与此相应，尚需阴柔之气，而静谷幽兰般优雅之气，是也。
此气何所似？遣词造意，优雅细腻，所需之时，剪红刻翠，华词丽句，亦不为过，云云尔。
《瓦尔登湖》，乃吾精心之译，内中不乏其例，如下段落，其中之一尔：
湖者，靓丽无极，乃山水之亮点也；泊者，深情款款，乃大地之慧眼也。若仔细观测，则能躬身自省，体察人性之深浅也。生于湖边的河中之树，更使之俏如佳丽，睫毛平添，神韵天成。周围林木蓊郁，巉岩壁立，便是悬吊于斯，微蹙于斯的美眉。
彩云追月浪漫之气
诗人作品，浪漫文句，常如夜空之繁星密布。文学迻译，亦须追随原作，使出浑身解数，务必对译文精雕细刻，以期使之蕴含彩云追月浪漫之气。
伍尔夫之《伦敦风景》，开宗明义，首篇为The Docks of London 《伦敦码头》。明义开宗，首句则为：“Whither,O splendid ship”the poet asked … ”，余译之曰：
“意欲何去？金舟玉舸，美兮伟兮！”
若将Whither译成“意欲何往”，未尝不可也。然此为一诗句，故而节奏韵脚，不应忽视之。为此，余译为“意欲何去”。“欲”与“去”，分别与最后一句之两“兮”之韵脚相同也。其实，此句之重点考虑者，乃应为诗句之宏伟浪漫之气魄，故而译文需相互呼应之。
繁花似锦唯美之气
繁花似锦，可谓美妙至极，而繁花似锦般美文，译者所遇颇多也。为译出繁花似锦唯美之气，译者务必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在所不辞也。
而此唯美之气，表现于译文之中者，不外有四：文字美，此其一；句式美，此其二；节奏美，此其三；色彩美，此其四。仅以《春》之译文为例。
1. 文字美
文字美，意似清晰，故而毋庸赘述，然则非也。欲使文字美，除优美之文字，亦须脱俗。俗，有一般之俗，即平淡无奇之俗言俗语。俗，亦有媚俗，即为不正当之目的，不惜视污言秽语为圭臬。如此，则不仅损害译者本身之名，亦伤害原作者之誉尔。现以泰戈尔之诗句为例：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世界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把它那浩瀚无垠的面具扯下。
它变小了，小如一支歌，小如一次永恒的吻。
此乃余之译文。然有译者则用不雅之词，轩然大波遂起矣。其译文曰：“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绵长如舌吻，纤细如诗行。” 若看原文，“解开裤裆”之说，纯属无中生有也。由是观之，译文既要不低俗，又要不谄媚，注意语言之洁净，方能保障译文之美也。
2. 句式美
【例1】
骄阳沉入大海，冷月爬上苍穹。
——《海》
【例2】
叶，即将凋落；草，旋即枯萎。
——《秋》
3. 节奏美
【例1】
在朦胧的黎明悄然而至，在炎热的午后潜然消失。
——《秋》
【例2】
听，碎浪正推推搡搡，此伏彼起，开怀大笑，追逐嬉戏；
看，微波正浪花四起，泡沫飞溅，张张笑靥，隐现其间。
——《海》
4. 色彩美
the dark Blue Ridge Mountains in which I dwell,
词句出自上述之《春》。四季景色不同，色调亦不同；景色远近不同，色调亦不同，所反映之情调，亦不同也。文中之 dark一词，译“黑”则不美，余译“黛”，美矣哉。何为“黛”色？何时才有“黛”色？
春之山，虽有茸茸之绿草，然尚不足以替代，或遮盖冬寒留下之幽暗色调也，加之距离遥远，空间辽阔，故而放眼遥望，依然说黑不黑，说绿不绿也。有诗云：“近山翠，远山黛”。这一“黛”字，最传神也，因其既能体现空间之层次，产生距离之感，立体之感，亦能反映应运而生之色调变化也。“黛”者，其实乃淡青色之谓也，只有山远，方能产生。此乃模糊之色，具体何色，难以言说尔。然一“黛”字，朦胧之美，脱颖而出，此其一；空间层次，色调变化，亦能体悟，此其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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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美丽的南开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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