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劳动着的瑶族百岁老人

中新社记者 04/25/2012

羅美珍慢慢地從她居住的房間裏踱出來。這位據稱今年已127歲、堪稱"中國第一長壽"的老人臉頰布滿皺紋，身材瘦弱矮小。在從住房到堂屋的短短距離中，老人輕移碎步，走走停停，不時摘下頭上纏着的半舊毛巾擦擦眼睛。這是4月27日，中新社記者在廣西巴馬縣龍洪村巴買屯見到的這位傳奇人物的"第一印象"。

在中國老年學會2010年發布的第三屆《中國十大壽星排行榜》上，瑤族老人羅美珍以當年125歲的高齡名列榜首。目前，在廣西巴馬縣，100歲以上的老人大約有80多位。

帶領我們去探望羅美珍的龍洪村婦女主任韋麗萍說，往年這個時辰，老人已經在山上幹活了。現在老人的日常生活基本都是自理，自己的衣服一般都是自己洗。

韋麗萍還告訴記者說，去年老人曾在家門口跌了一跤，耳朵和臉都受了一點傷，但好在身體沒有危險。今年她的身體狀況看起來要比去年更好一些。

在家人的招呼下，羅美珍拉了一下椅子，泰然坐在堂屋中央靠近大門的地方。她似乎有點懼怕被人拍攝，當記者的鏡頭對準她時，老人連連伸手作拒拍狀。韋麗萍說，盡管每年都要被很多記者采訪，但老人仍然不習慣。她害怕相機的閃光燈，認為這會把她的靈魂帶走了。

老人坐在椅子上，剛開始時很少理會旁人。她嘴唇不時翕動，很多時候總是靜靜地望着大門口外麵的天空和石山出神。人們問她看到了什麼，她並不回答，過一會兒卻又喃喃自語地說出一句似乎誰也聽不懂或者聽不清的話來。

家裏人說，羅美珍現在的聽力和視力可能有一點點障礙，但身體並無大礙，精神和氣色都很好。老人每天進食三、四次，以粥和青菜為主，作息正常。旁邊一個村民說，當地有關方麵曾經想接她到縣裏去住，但老人自己不願意，她喜歡留在家裏。

羅美珍今天情緒很不錯，記者湊到她的身邊和她套近乎，她用雙手握着記者的手，氣力顯得很充足。村民陳有平笑着告訴記者說，"前兩年上山砍柴、打豬草，她比我還厲害呢。"

其間，這位長壽老人突然童心大發，興致勃勃地用自己的額頭去頂着記者的額頭，並且還親昵地抓起記者的手貼到臉頰上，笑着用瑤語說："你的手暖，我的手冷。"

更令記者忍俊不禁的是，這個言行像個小孩的長壽老人在安安靜靜地坐了一陣子後，突然又掉頭衝着坐在長椅上的孫子黃國遠說了一句："喂牛了沒有？"這句話讓屋子裏的人們都笑了起來。

這個生於晚清，橫跨三個時期的老人，共養育有3男2女。四世同堂的羅美珍被7歲的重孫女"控訴"說："(她)還跟我搶東西吃呢"。老人很喜歡孫子黃國遠，村民盧光東說，"以前生活不富裕的時候，她在家裏做了肉菜，還要留給在外麵的黃國遠回來吃。"

或許是坐久了需要稍微活動一下，羅美珍不時會把一隻腳踏在自己坐着的小椅子邊角上，或者雙手抱着一條腿的膝蓋。在堂屋裏約莫坐了40分鍾後，老人緩緩起身，扶着牆，步伐蹣跚地繞着房前屋後走了一遭。"慢點喲。"屋後的一個村民看到險些摔倒的羅美珍，關切地叮囑了一句。

近午時分，離開巴買屯，記者在村口偶遇一荷鋤下地除草的老嫗，一問，老人已年近7旬。巴馬這個"中國長壽之鄉"的稱號並非徒有虛名。